“心率还在掉,冠状动脉堵塞超过90%,必须立刻开胸搭桥!”
“主任,不能再等了,再等下去病人就没救了!”
副主任第五次在手术室里吼了,监护仪上刺耳的警报声,几乎要刺穿所有人的耳膜。
可回应他的,是电话免提里传来的,我丈夫苏晏礼毫不客气地怒骂。
“我再说一遍,你现在只是副手!谁给你的胆子擅自做决定?一切听我指挥,懂吗!”
“董滢是德国回来的专家,她的介入手术方案才是最先进的,你们这群老古董懂什么!”
副主任气得脸都涨红了。
他就守在病人旁边,看得清清楚楚。
“那个董滢的导丝都快把病人血管捅穿了!她到底会不会?再这么下去出了医疗事故,你担不担得起?!”
苏晏礼二话不说,直接在电话里下了命令。
“把他给我赶出手术室,我是科室主任,这里我说了算!”
然后他突然问我。
“林薇薇,你怎么看?”
我松开已经握住手术刀的手,平静回话。
“我听苏主任的。”
这话一出,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,但苏晏礼还是马上接话。
“听见没?看看林薇薇,这才叫专业!”
“所有人都听着,任何操作必须等我批准!我不说开始,谁也不许动!”
我透过无影灯的反光,观察着那个所谓的专家董滢。
她满头大汗,呼吸急促,握着导丝的手一直在抖,明显是紧张到了极点。
而她还在嘴里念念有词,像是在背诵操作手册,完全没察觉病人的生命体征已经到了临界值。
这就是苏晏礼力保的“顶尖人才”?
这台手术的病人,是省长的父亲。
可苏晏礼偏偏让一个连导丝都拿不稳的新手来练手,拿整个科室的前途当赌注。
上辈子,我就是太心急,看病人快不行了,一把推开她,亲自开胸搭桥,硬是把人从鬼门关抢了回来。
董滢那套拙劣的表演,全科室都看在眼里。
回去后她成了全院的笑话,谁见了都阴阳怪气地来一句“哟,德国专家”。
拿病人的命开玩笑,能只被笑话几句,已经是同事们嘴下留情了。
她扛不住这种指指点点,最后从医院顶楼一跃而下。
而我,因为救人有功,本来要被破格提拔为科室副主任。
苏晏礼却一句话没说,转头就把我派去给一个黑帮老大做紧急手术。
就在我缝合完最后一针时,他竟然告诉外面的打手,说我要故意害死他们老大。
一群亡命徒冲进来,将我活活捅死在手术台上。
死前最后看到的,是苏晏礼站在远处,低声念叨“滢滢,我为你报仇了”。
不用猜,肯定是替他的白月光董滢出头。
这一世,我不会再走老路。
我倒要看看,你们到底能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。
监护仪上,病人的血压还在持续下降。
手术室里所有人都屏住呼吸,唯独站在操作台前的董滢,一脸烦躁。
“哎呀,这血管怎么长得这么畸形啊,真倒霉。”
“都怪这老头,血管壁这么脆,碰一下就要破了似的。”
她的抱怨通过麦克风传进我们每个人的耳机。
所有人都忍不住怀疑——这真的是专家?
“她到底会不会?导丝都送不进去,还在怪病人?”
“要是病人的血管都跟教科书一样标准,还要我们医生干什么?她是不是脑子有病?”
“操!我们在这儿干着急,她还有心情甩锅?主任,赶紧把她换下来吧!”
董滢当然也听见了。
在我的注视下,她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,委屈巴巴地投诉。
“晏礼哥,他们都欺负我!我不干了!”
说着说着,居然带上了哭腔。
这下全手术室都傻了。
有人忍不住骂:“大姐,这是手术室,不是你家幼儿园,你在这儿演给谁看呢?”
几个年轻医生直接开喷。
董滢彻底不干了,一把扔下导丝,转身就要往外走。
“开门!让我出去!我不做了!”
“别让她走,支架还在血管里呢,堵塞血管就全完了。”|
门口的护士拦住了她的去路。
“吵什么!所有人都让开!让她出来!”
“再敢顶嘴,连你也给我滚出去!听清楚没有?一切听指挥!”
董滢一听,居然在手术台前笑出了声。
“还是晏礼哥最疼我。”
这下连麻醉医生都气笑了。
“行啊!你们俩是把手术室当成打情骂俏的舞台了是吧?真当我们都是死的?”
随即苏晏礼又下令,“林薇薇,你去接替董滢处理一下。”
“这种烂摊子竟然要林薇薇去处理,病人死了算谁的?”
这时所有人都收到警告:病人血压持续下降,心率低于40,随时可能停跳。
手术室里每个人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。
要是这个时候发生心脏室颤停跳,神仙都难救。
我不及犹豫,立即上前拿起导丝,影像传到大屏幕,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。
一助是位老医生,他急得腰也直了起来,“不好,支架已经彻底从导丝上滑落,堵在肾动脉上,情况非常危急。”
二助盯着屏幕眉头紧皱,“这个位置不好处理,拿是拿不出来了。”
众人看向我,取了个球囊,通过导丝滑入,将支架压扁。
就在众人欢呼时,我下令,“快,那个实习生,你来缝合伤口,其他人继续和我做准备开胸,我们要把时间抢回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