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
顾清衡不可置信地望着我，随后又恢复了他暴怒的人格。
“沈曦彦！你到底闹够了没有！”
“我都给你定好私立医院还有月子中心了，你现在居然还在说我们的孩子死了？”
“随便弄什么阿猫阿狗的骨灰冒充孩子，你怎么这么缺德？”
顾清衡一把抢过骨灰盒，翻看着里面的骨灰，随后一脸嫌恶地将骨灰倒在了花园里。
“孩子！我的孩子！”
我连忙冲到花园里，徒手刨起那些骨灰。
可有一些轻质的骨灰却早就融到了土里，怎么也挖不出来。
“顾清衡！你闹够了没有！”
一阵威严的声音传来。
竟然是顾奶奶风尘仆仆地赶来。
“顾清衡！对自己的老婆跟孩子这样残忍歹毒！你太让我失望了！”
奶奶颤颤巍巍地扶起我，满眼的心疼。
“事情我已经听曦彦说了，你这个畜生，虎毒还不食子呢！”
顾清衡脸上更是一副不耐烦。
“沈曦彦！为了这么点小事，你怎么连奶奶都惊动了？”
“你要点脸吧你！”
顾奶奶一个箭步冲上去给了顾清衡一巴掌。
她气的浑身颤抖，呼吸急促。
“该要脸的是你！”
“这些年你的躁郁症那么严重，把暴躁的一面都留给了曦彦，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！还害死了自己的孩子！”
“你知不知道，曦彦是为了你才打算留下这个孩子的！”
说完，顾奶奶便忍不住蹲在地上掩面哭泣。
“哎呦，我可怜的重孙啊……”
顾清衡一脸懵地搀扶着顾奶奶，“奶奶，你快起来。”
“沈曦彦哪里生了？你预产期还有半个月呢！你看她肚子鼓鼓的，您重孙子还没出生呢！”
顾奶奶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顾清衡。
又是几个巴掌。
“你真是昏了头了！”
她指着一边的林舒妍满脸愤恨。
“你把这个小三堂而皇之地带回家里，又把自己老婆推进消毒水池里，她能不早产吗？”
“三天呐！我都不敢想曦彦受了多少苦！”
顾清衡越发的不耐烦。
顾奶奶直接招呼家里的佣人上前，命令他们调出监控。
“曦彦真生假生，一看就知道了。”
“你有时间骂人打老婆，就是没时间查真相吗？”
***里，我正被泡在水池里发出痛苦的呼声。
我的孩子被艰难地娩下，却一丁点声音都没有。
佣人们纷纷鞠躬承认。
“顾总，太太没说谎。”
“小少爷确实……刚生下来就没了呼吸。”
6
顾清衡原地踉跄了几步。
“不可能……怎么会……我都记着时间的，明明还没有到预产期的……”
我再也忍不住，掏出手里的火化证明与医院抢救记录甩在了他脸上。
“你自己看！”
顾清衡颤抖着结果诊断报告，在看清楚上面的字迹后再一次抓狂。
“不！这不是真的！”
“为什么？你们为什么不跟我通报？”
“我养你们干什么吃的？怎么没有人跟我说？”
佣人们讪讪地低声回答。
“那个……顾总，我们打过电话的，可是您说……就算是太太死了，也不能打扰您跟……林小姐。”
我翻出手机的通话记录。
几百个电话，顾清衡一个都没接通。
“其实……就算是接通了……太太的孩子，肯定也是保不住的。”
有胆大的佣人上前为我说话。
“那个消毒水池味道那么重，消毒水的浓度肯定很高的，别说太太在里面泡了三天，就算泡了一个小时，身体估计也要受到很大的伤害啊。”
顾清衡冷冷地瞪着那名佣人。
“怎么可能？消毒水是我亲手调配的，只是为了吓唬吓唬人而已。”
我早已心寒到极点。
“顾清衡，可我泡在消毒水池里时，确实感觉浑身都被灼的滚烫。”
我撸起袖子，向他展示着我手臂上一***的红色斑痕。
“那就是消毒水泡的！”
顾清衡眼里凌厉的光终于消散了下来。
“这……怎么会……”
“不可能的……”
“谁让你们把消毒水放了的？谁？”
顾奶奶上前拖动了监控的进度条。
上面显示，是林舒妍偷偷去放水的。
“顾哥哥……我……”
“我是觉得，那个水不干净的，你也知道……我有洁癖的……”
顾奶奶冷哼一声。
“到底是有洁癖，还是有装的，你自己心里清楚。”
顾奶奶又将监控往前调。
果然发现林舒妍出现在泳池旁边。
她往里面疯狂倒了几百包消毒粉。
顾奶奶嫌恶地啐了一口。
“真是造孽！你这贱人，恐怕是不知道家里的泳池安了监控吧？！”
顾清衡不可置信地望着林舒妍。
林舒妍一下子跪倒在了顾清衡面前。
“清衡，你听我解释……”
“我……你也知道的，我有很严重的洁癖……我就是担心沈姐姐消毒不到位才下药的啊！”
她的眼泪一下子倾泻而出。
“我……当年要不是沈姐姐，我又怎么会……染上洁癖？”
顾清衡的神色明显松动了很多。
要是从前，我大概会生生咽下这口气的。
可是现在，我不会了。
我发疯一般冲上前去骑在林舒妍身上，挥起拳头就打。
“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！”
“原来是你！”
“你还好意思说！当年的事情，到底是谁自食恶果，谁心里清楚！”
或许是气急攻心。
我没打几下就觉得眼前一黑，往后倒了过去。
“曦彦！”
7
再度醒来，我发现自己是在医院的床上。
顾清衡就守在我床边。
他的神情和缓了很多。
“曦彦……那个……”
“事情已经查明了，是我不好。”
说着说着，他自己眼角就流下泪来，开始疯狂扇打着自己的巴掌。
“是我不好！是我不好！”
“是我害死了咱们的孩子，是我狼心狗肺！”
见我不为所动，他还抓起我的手，往他脸上扇打过去。
“顾清衡。”
我打断了他，背过身去。
如今看见他这张脸，我都觉得恶心无比。
“我已经跟奶奶说了，奶奶也表示支持。”
“咱们离婚吧。”
顾清衡脸色拧成一团。
“离婚？什么离婚？”
“曦彦，我只是误会了你而已，对你的伤害，也是无意的，你还是别用离婚吓唬我了。”
“我已经知道错了。”
“哦，我知道了，你还是嫉妒林舒妍是不是？放心，我已经把她送到郊区庄园去了。”
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“顾清衡！你明知道林舒妍动的手脚害死了孩子，你就这么轻飘飘一句话？”
“只是送到庄园吗？”
我咬牙，恨不得将林舒妍跟顾清衡一起碎尸万段。
可顾清衡只是低头沉吟半晌。
“当年的事情还没有查明白，到底谁对谁错，也未可知。”
“更何况，当初确实是舒妍在咱们家的别墅里受到了伤害，于情于理，我都不能放弃她。”
“至于孩子……”
顾清衡上了病床，从背后抱住了我。
“咱们再生一个就是。”
“小宝这一次受苦了，我会请大师来，让大师帮他早日投胎，再一次回到我们身边好不好？”
“不过……孩子生下来还是要叫舒妍干妈的，她现在已经不能生了，我总要给她一个保障的。”
我使出全身的力气将他踹下了床。
“顾清衡，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？”
顾清衡反而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。
“沈曦彦，之前不是你一直口口声声将爱我挂在嘴边的吗？”
“从前，你连我暴躁的情绪都能承受的住，怎么这一次不行了？我都已经跟你道歉了，你还想怎样呢？”
“孩子已经死了，难道我要为了这么点疑心去杀了舒妍吗？”
“荒唐！”
顾奶奶及时出现，阻止了顾清衡的喋喋不休。
“我……我就去国外治病几天，没想到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！”
“你这个畜生！你给我滚出去！滚出去！”
顾清衡还想要再挣扎反驳，最终，还是顾奶奶以死相逼，才换得我暂时的宁静。
她递给我一张存折。
“孩子，你先拿着。”
“离婚的事情，我会让顾清衡签字的。这里面的钱，是奶奶的私产，这些天你先留着花。”
我点头收下了存折，然后在顾奶奶的掩护下出了医院。
8
出了医院后，我第一时间去找了个律师。
“沈女士，请问你具体想要离婚的原因是什么呢？”
当律师***温柔关切的话语问出问题时，我不自觉地流出了眼泪。
纵使我在心里盘算了无数次有关于离婚的说辞，可真当说出来时，那满腹的委屈再一次全部涌了上来。
我没法隐藏我的脆弱与失望。
一阵控诉后，对面的律师也变得无声。
他沉默了许久，最后手上青筋暴起，将手中的杯子一把捏碎。
“***！真是个狗男人！”
随后他的声音变得无比低沉沮丧。
“他怎么敢？怎么敢？”
律师的声音忽然让我感觉有点熟悉。
抬眼一看，竟然是熟人。
我之前曾资助过贫困学生，陆歆。
想不到曾经穷困弱小的少年，如今居然成了赫赫有名的大律师。
“姐姐，想不到……你竟然……”
我有些不好意思，转身欲走，却被陆歆拦住。
“姐，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。出现了这样的事情，不是你的错。”
“于公，我是你的律师，我一定会帮你打好这场官司。于私，你曾经在我最黑暗的时候帮助过我，我也一定会帮你。”
“如果帮不上你的忙，我才是良心难安了。”
看着他真诚纯朴的眼眸，我勉强说服自己放下心来。
陆歆办事的效率很高。
没过几天，他就草拟了离婚协议给顾清衡发了过去。
如我所预料，顾清衡看都没看，就将离婚协议撕了个粉碎。
“我不同意。”
“沈曦彦！你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？！”
“我已经认错了，你还想要怎么样？”
顾清衡歇斯底里，情绪好像越来越失控了。
陆歆一把挡在我身前。
“顾总，关于你对我当事人故意伤害的事情，我这边已经保留证据了。如果我当事人提出诉讼并且报警的话，你可能会被判处故意伤害罪。”
“这对你，或者是对顾氏，都没有好结果。”
顾清衡很恨地，随手便将他自己的办公室砸了个稀巴烂。
“不行！我不同意！”
“沈曦彦！你怎么事情这么多？今天劝奶奶让我离婚，明天又找个律师！”
“就这么一点点小事……至于吗？至于吗？”
满地的玻璃碎渣四散飞溅，我的脚踝不慎被玻璃渣扎伤。
陆歆见我抬脚，立马蹲下身子帮我脱了鞋子，轻轻地为我贴上创口贴。
顾清衡眼中立马闪出愤恨的光，一个残影过去就将陆歆扑倒。
“我说沈曦彦怎么要跟我离婚呢？原来是你这么个小白脸啊！”
“沈曦彦，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？”
一阵***。
最后虽然是陆歆赢了，但他身上也没少挂彩。
我步履匆匆地出了公司大厦，以至于根本没听见身后陆歆的呼喊声。
直到我拿着药膏与纱布出现在陆歆面前时，才看清楚他满面歉疚的神色。
“姐姐……对不起……说好了帮你离婚的，没想到我倒是先冲动了。”
“刚才我看你走的那么快，还以为……你是生气了呢。”
说着说着，他眼眶竟然红了几分。
“姐姐……我……”
“刚才顾清衡其实有句话说的对……我……我早就对你心存觊觎了。”
9
脑子一下子懵住。
我整个人都感觉自己是在梦里。
陆歆却连忙摆摆手，“姐姐，我……我没有别的意思……我就是……我就是忽然间想跟你说了。”
“从十年前你资助我上大学那天起，我就在心里记住你了。”
“当时你握着我的手，满脸阳光的笑容，激励我一定要走出大山，一定要活的开心快乐，一定不要委屈自己，我都记下了。”
“可我没想到，姐姐你现在活的这么不高兴。”
“我没有委屈自己，希望姐姐你也不要委屈你自己。”
他说的真诚而快速，说完了更是连连咳嗽起来。
我心里一暖。
是啊，活的开心快乐，不要委屈自己。
猛然间回首，我在这段婚姻中得到的，从来都是伤心失落多过快乐。
靠着那点可笑的旧日感情，我支撑了那么久。
可这份感情从变质的那一天开始，就是不配我支撑的。
“姐姐，我没有逼你接受我的意思。我只是想要跟你说了而已。”
“放心，我会尊重你所有的选择。但是在此之前，请你先笑起来。”
他竟然大胆地伸出手掐着我的两颊，扯着我的嘴角。
“及时止损，是喜事，该笑起来。”
他忽地臭屁起来，“遇到我这么一个优秀的追求者，也是喜事，更要笑起来。”
在准备离婚诉讼的间隙，陆歆带我去了好多地方，做了好多事情。
我们一起漫步在南湖边骑行，一起去陶艺馆做手工，也曾一起熬了通宵只为欣赏海城的第一抹晨光。
我惊奇地发现，我所有的爱好与恋爱时遗憾没做成的事情，这些天都被陆歆安排的明明白白。
“姐姐，原谅我之前就对你的心怀不轨。”
“你的一切喜好与愿望，我都记得。”
他亮出手机，翻找出微博界面。
我这才发现，他一直关注着我用来发牢骚的微博。
“之前，不敢宣之于口。”
“现在，我想勇敢一点，给自己一个机会。”
我有些感动，却并没有松口。
上一段感情给我的伤害太大了，即使是到现在，我也有些心有余悸。
好在陆歆给了我足够的尊重与鼓励。
他也并未催促，只是以朋友的名义默默守在我身边。
“等我离了婚，我会好好考虑的。”
陆歆神秘一笑，说要送给我一个礼物。
我搭眼一看，竟然是林舒妍的资料。
“本来只是想多找找他婚内出轨的证据，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。”
资料上，林舒妍的婚姻状态，竟然是已婚。
10
在陆歆与顾奶奶的帮助下，顾清衡终于答应了跟我离婚。
虽然这中间浪费了不老少时间，他还日日来到我家门口堵着我，甚至不惜拉着我父母来教育我。
但好在，我的心足够坚定。
无论他是和颜悦色的卑微祈求，抑或是他跟我父母一起的厉声咒骂，我都不为所动。
领离婚证那天，他甚至还想要再挽回一次。
在我严厉拒绝后，他狂躁的人格再一次爆发。
“沈曦彦！你装什么装啊？不就是你先在外面找了个小白脸看我不顺眼吗？”
“你等着吧！离了我，你早晚有一天会后悔的！”
然而不到三天，他倒是先后悔了。
跟他离婚后，我重操旧业，回归了医生的工作岗位。
而顾清衡竟然天天来挂号。
甚至有几次，他甚至不惜自己在手腕上划出浅浅的刀痕。
我心里烦的要死，却不得不按照医生的职业守则为他包扎治疗。
他却漾起一股淡淡的微笑，“曦彦，我就知道，你还是舍不得我受的。”
“你是不是……也心疼我。”
我冷冷地将他推出了门，心里隐隐有了一丝期待。
顾清衡不会无缘无故后悔对我示好。
从前那些年，他也只有会在与林舒妍吵架时对我多几分注视。
想来这次……是因为林舒妍的丈夫回国了。
这场好戏，只怕还有的演。
果然没过多久，顾清衡就跟林舒妍双双进了急诊室。
据说是林舒妍的丈夫故意去顾家应聘保安。
林舒妍一边哄着丈夫，一边又肆意讨好顾清衡，引得林舒妍丈夫愤恨嫉妒。
他悄悄将润滑油替换成了502胶水。
顾清衡跟林舒妍在运动时，两人的***粘连到了一起，没法分开。
当晚，我正好是值班医生。
两人发出杀出一般的嚎叫。
“医生！快救我啊！医生！快一点啊！”
我看清楚两个人的脸，心里只觉得恨意滋生。
“对不起，我现在也有很严重的洁癖呢。”
“林小姐我记得也是有洁癖的，必须要严格无菌环境才能做手术吧。”
“这样吧，我先去给手消毒三天三夜，再来给你们做手术吧。”
我大口呼吸，颤抖着出了手术室。
心里简直百味杂陈。
身为一个母亲，我可能永远都放不下自己孩子的死。
那是血海深仇，我恨不得亲手剜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。
可身为一个医生，我又不可能违背我入职时的誓言，不可能摧毁我多年来的信仰。
深吸一口气，抹干净眼泪，我还是全副武装进了抢救室。
孩子，你不会怪***吧。
抢救很顺利，两人的身体被成功过分开了，功能也没有任何问题。
偏偏顾清衡却因此落下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。
那日的事情闹的过大，几乎全海城的媒体都报道了顾清衡与林舒妍的案例。
顾清衡出院后，才发现自己已经挂在热搜上整整一周了。
由于他的形象问题，顾氏的股价大跌，顾奶奶更是被气进了医院。
网友们更是齐刷刷地发起对顾清衡的嘲笑与调侃。
针对于顾清衡两人的网暴与黄谣，已经到了满天飞的程度。
而顾清衡也调查清楚了事情始末。
他知道了林舒妍跟其丈夫的关系。
三人在别墅里发生了剧烈的争吵。
三人互相责骂，互相殴打。
最后，林舒婉被顾清衡与其丈夫联手打死。
在警察逮捕之前，顾清衡还曾跑到过我家里祈求我的饶恕。
那天是冬至。
天空飘起了好大的雪。
顾清衡就那么跪在雪地，双手捧着好大一束花。
“曦彦……求求你，我知道错了。”
“你可不可以，再见我一面？”
他的语气轻柔忧郁，恍若回到了大学时他跟我表白的场景。
可惜，历史永远无法倒流。
我们也永远没法回到过去。
曾经的心上人，此刻在我心里已然烂成了一滩腐肉。
我去门口拿着扫把驱逐他。
他却纹丝不动。
就好像当年我严词拒绝他时，他嘻皮笑脸的坚持。
“曦彦，我已经查明白事情的真相了，你原谅我好不好？”
“我已经查到了，是林舒妍那个贱人调换的消毒水，当年的事情，也都是她搞的鬼！就连洁癖，也都是她装的！”
“我已经把她打发了，从今往后，再也不会有人挑拨我们的关系了，你原谅我好不好？”
他跪在地上膝行上前，还亮出了手里沾血的刀。
“我已经把那个贱人给杀了！你原谅我，原谅我好不好……我保证……再也不会……”
可惜他话还没说完，就被匆忙赶来的警察带走了。
临走前，他还不忘晃悠着身子朝我回头。
“曦彦！曦彦！我真的知道错了……”
到底我曾付出过真感情的人，如今看着他这样的疯癫样子，我还是忍不住有点唏嘘。
陆歆从背后轻轻地抱住我，下巴在我肩膀上蹭来蹭去。
“怎么？心疼了？”
我弹了一下他的头。
“不是心疼，是感叹。”
“我当年的眼光，真够差的。”
“我早该看明白的，我们之间，即使没有林舒妍，也迟早会走到这么一天的。”
“顾清衡，不过是个只爱自己的水仙。他现在跟我认错，也无非是发现了林舒妍的虚情假意，无非是走投无路而已。”
陆歆点点头，随后将我抱回了房间。
他轻轻地摸着我的肚子。
“才怀上，就别想那些杂碎了。”
我点点头，眼角忍不住留下眼泪来。
我的孩子，一定是你又以另外一种方式回到身边了吧。
你应该也看到了。
伤害你的人，都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。
以后你的生活，一定全是幸福。